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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宝华其貌不扬,长长的,圆圆的,没有腿没有脚,没脑袋没眼睛,成天生长在黑暗的泥土之中。荀子《劝学篇》中说:“蚓无爪牙之利,筋骨之强,上食埃土,下饮黄泉。”意思说蚯蚓无锐利的爪和牙齿,强健的筋骨,却能向上吃到泥土,向下可以喝到泉水,这是由于它用心专一啊。蚯蚓躬耕于土壤中,每天周而复始,能吃掉自身体重30%的硬土、枯枝、烂叶等,穿肠过肚后排出体外,含有丰富的氮、磷、钾等养分,疏松、改良、净化着土质,使水分和肥料易于进入土壤中而提高肥力,利于蔬菜生长。早在犁未出现之前,蚯蚓就一直是农民的好帮手,孜孜不倦耕耘着它们世世代代蛰居的这片土地。田间一年四季不间断地种植着蔬菜,菠菜、茼蒿收了,就栽大椒、茄子;刀豆、黄瓜下架了,就播萝卜、药芹。田间越是生机勃勃,土壤中的蚯蚓就越多,地面上到处堆积着一粒粒它们排泄出的新土,散发着泥土的芬芳。一块空地,前天还长着茼蒿,今早已经浇了水粪。阳光有点辣,菜农挖着田。一锹下去,总能挖出来几条蚯蚓,有的露在阳光下,蠕动着身躯,似表达着不满。有的惊慌失措,拼命朝泥土中钻。有的已成两段,流着淡红色的血。菜农将泥土敲敲碎,将露出地面的蚯蚓一一拾掇到破旧的搪瓷缸中,缸中已有好多蚯蚓缠缠绵绵扭在一起,泛着唾沫一样的黏液,看上去很是渗人。收工到家,鸭子昂着脖子呱呱叫着,似在欢迎菜农的归来。菜农不慌不忙取出搪瓷缸,将缸中蚯蚓朝地上一倒,鸭子纷纷扁着嘴趋上来,不远处的鸡见了也纷至沓来,一场盛宴开始了,但才开始就结束了。还有一只鸡嘴中还有截蚯蚓,其它鸡见了纷纷追赶,不知足的鸭子也摇摇摆摆追着。吃了蚯蚓的鸡鸭下的蛋,大而好吃。蚯蚓不光是家禽的美味,还是许多鱼类的最佳诱饵。钓长鱼时钢针上穿上蚯蚓,探寻到长鱼洞,伸入洞中,不费吹灰之力,就能钓到。一种红蚯蚓,细细长长的,喜欢生活在水缸等潮湿之地,用铲刀挖出放入瓶中。钓鱼时取出,穿在鱼钩上,抛入塘中,不消一刻功夫,鱼儿就能上钩。蚯蚓是靠皮肤呼吸的,每到下雨天,地下水分多时就呆不住了,纷纷从土中钻出来,或三三两两,或成群结队,扭动着身躯不紧不慢的爬行。有一年夏天,下了一夜的大雨,农田浸泡在水中。我去上班的路上,密密麻麻全是蚯蚓,好多已经被车辆压得粉粹,一片惨状。可过不了十天半月,耕田时,土壤中仍然翻出不少蚯蚓。蚯蚓具有顽强的生命力,一条蚯蚓即使断成两截也不会死,还能长长。蚯蚓看上去柔软,实则坚强,有种神秘的力量。中药称蚯蚓为地龙,其味咸,性寒,有清热、镇痉、止喘、利尿等功能。“研将朱墨任鸦涂。春蚓秋蛇认得无?”春蚓秋蛇形容书法萦绾无状,缺筋少骨,如蚯蚓和蛇爬行之迹。当有人夸奖起我的书法来,我回道:春蚓秋蛇,春蚓秋蛇。人还是谦虚好,就像蚯蚓在泥土中,默默耕耘。霍宝华,年3月生于江苏扬州,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,江苏省青年书协理事,扬州虹桥印社社长。著有散文集《我和我追逐的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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