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黑的精灵——地稔

土地承包到户后,几户人家共一头牛,我成了一名放牛娃,周末以及假期,放牛成了我的专利,经常约上几位同龄人一起去放牛。那几年,我们放牛地点每天都在变,村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坡和荒地都被我们牵着牛跑了个遍,也认识了很多家乡的植物。有一种野果子,成熟后乌黑色,从大人那里得知能吃,但就是不知它的名字。

它生长在山坡相对阴凉处,成片成片的,卵形的叶,植株匍匐地面生长。春夏之交开花,淡紫红色,成片地开放,也别具一番风味。花落之后,果子便显现出来,起初是绿色的,快接近成熟时是红色的,直到变乌黑便成熟了。那果实形状大小都有点儿像长了刺的蓝莓。七八月,正值暑假,也是这种野果成熟的时节,此时不像春天,满野都是覆盆子,满山还有茶桃(茶苞)。也不像秋天,野柿子,猕猴桃挂上枝头。而唯独此果,在那些被呜蝉吵晕的夏天,满足了我们的馋意。而且发现,就是一整片,面对大自然的恩赐,年幼的我们,从来都不客气,大家一哄而上,边摘边往嘴里送,生怕比别人摘少了。那果咬到嘴里,果浆爆开来,甜中带涩,在齿舌间来回翻滚,回味无穷,让人欲罢不能,直到嘴皮都被果浆染成乌黑为止。然后指着对方的乌黑的嘴唇笑个不停,也毫无顾忌地抡起衣袖擦去留在嘴唇的乌黑色,也会在衣袖上留下一抹乌黑的擦痕。

衣袖上那抹乌黑色的擦痕早已在时间里褪去了颜色,就像如今的故乡,田间地头都改变了当初的模样。那年五月回老家时,忍不住到当年放牛的那些山坡走走。路上碰到几位刚从田地里劳作回来的村民,我上前跟他们打招呼,他们对我笑了笑。

当年的小路已被灌木丛淹没,一眼望去,小路轨迹在灌木丛中仍很明显。我沿着小路往前走,突然看到灌木稀疏处有一片花,淡紫红色的五瓣花。对,就是它,等到七八月,果实成熟了,这就是一片乌黑色的果实。不由又想起当年摘吃它的画面来,会心地一笑。再看它,低调地匍匐在地,没绚丽的植株,就连花朵也不是炫耀的颜色。我俯下身去仔细观察,椭圆的叶子,对生,匍匐于地,把根扎进这片土地里。它就一直这样,用低调而简单的方式,坚守在故乡的山川,开花结果年复一年,这是一种无言的承诺,它只会用花,用果来兑现对这片土地承诺。我也联想到刚才碰到的那几们村民,他们和它有着一样类似的内在实质,坚守这片土地。

我用手机拍下它的照片,发给了一位学园林的同学,向他咨询这种植物的名字。回复很快就在手机上闪烁:地稔(rěn),野牡丹科、野牡丹属的匍匐状小灌木。

我念着它学名,就像捡起那些散落在故乡原野的童年时光。

一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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